假烟,严重危害了消费者的身体健康,损害了消费者的权益,挑衅了法律的尊严,扰乱了正常的卷烟市场经营秩序,祸害之大当属假劣之首。
面对制售假烟活动的猖獗,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与公安机关联手进驻制假重灾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窝点、断烟叶来源、抓捕制假分子,迫使制假烟行为在本地无立足之地,纷纷外移;全国各地积极行动起来,端窝点,打网络,点面结合,形成了全国上下齐心协力打击制售假烟网络的良好态势。
笔者从事专卖工作十来年,亲历了端窝点、打网络行动,参与了对售假行为的调查取证,耳闻了制售假烟的种种传言,对制售假烟行为可谓是深恶痛绝,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立言笔伐,希望对制假分子能有一定的触动,对消费者能有一定的启示。
一、制售假烟的现状
制售假烟现已形成了“制-运-售”的循环网络和“制-批-售-消”的金字塔模式,有如一棵树,树根是制假,树干是运假,树枝数批假,叶脉是售假,树叶是消假,呈现以下几种状况和规律:
(一)制假分子的组成
制假烟需要资金、技术、操作,资金用来购买制假机械和原辅材料、建造制假窝点、雇用操作工,技术用来选定窝点位置、布置窝点、操作机械,操作可分搭建、组装、生产、搬运、放风、食宿。制假分子一般由三类人组成,第一类是土地使用者,窝点的位置涉及到土地使用者的利益,制假分子免不了有他;第二类是合伙人,制假行为免不了受到当地势力的影响,势必找一个当地有一定影响力的人作为合伙人;第三类是制假的原班人马,这类人是制假的主体,窝点住宿区床位多少可以显示这类人的数量。需要说明的是:第一类和第二类的人有时是同一个人或者第一类人跟第二类人有一定的关系。
(二)制假窝点的位置
制假过程涉及机械、原料、人员和日用品的运入,制假机械日夜运作的声响,窝点临时屋棚的形状,烟丝的独特味道,以及生产后半成品或成品的运出,甚至制假窝点被发现后人员的逃离,其行为的非法性和活动的独特性,迫使窝点的选址必须以某些独特的地势或建筑为依托进行伪装或远离人群,主要有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外人无法涉足的厂房、可以掩盖烟味的场所,其中以地下窝点最为隐蔽。另外,由于制假机械需要电力,人员需要饮食,所以,窝点多位于近水和近电之处,尤其近水。
(三)进出窝点的道路
与窝点位置相联系的是进出窝点的道路,呈现一进一出、进出不同道的现象,主要是为避人耳目。外人无法涉足的厂房、可以掩盖烟味的场所由于其场所的特殊性,即场所四周有围墙,大家都很清楚。要说的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其进入的道路越来越窄,最后窄得只容一辆车通行,而出去的道路则是只供人行的羊肠小道。进入的道路多为原材料进入的道路,在距离窝点一公里以内有明显的修筑痕迹,路面经过平整,路两侧的丛木经过修剪,路面有明显的车轮压痕。出去的小道也多有修整,与窝点正面背离,直达另一段主干道,主要用于生产后半成品或成品的挑运和窝点被发现后人员的逃离,这从查获窝点遗留的扁担、绳索和人员逃离一路落下的衣物可以看出。
(四)制售假烟的运输
制假烟到售假烟已形成“一条龙”的制售过程,从烟叶的收购到假烟运抵零售点,制售假烟分子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一环套一环,形成一条看不见的“产业链”。在各个产点之间就是车辆的运输。纵观这几年打假的报道,运输假烟有飞机、轮船、火车、汽车、摩托车、人携六种运输模式,飞机、轮船多为出口,火车多为出省,汽车多为省内或邻省之间,摩托车多为县际,人携就是纯粹的走乡串户,运输制假机械和原辅材料则以汽车运输为主,在汽车无法通行路段伴有人工搬运。值得一提的是,有的制售假烟分子通过买通海关、邮政、火车站等国家部门的工作人员进行转关运输、邮寄和托运。
(五)假烟的仓储
制假机械和原辅材料的仓储多在制假重灾区,这里不做阐述。假烟的仓储数量跟批零程度相关,批发的数量大,零售的数量小,而且在各地不断打击的态势下,仓储的数量呈现下降的趋势。仓储的确切位置是各级专卖局最头痛的事情,获取线索难度相当大。据笔者手中的资料,售假分子借鉴“曹操七十二疑冢”,大摆迷魂阵,仓储场所少则两三处,多则十几处。有的将仓储场所直接放在自己家中,真可谓“用心良苦”!
(六)假烟的“促销”
不是每个卷烟零售户都是假烟零售户,也不是每个消费者都是假烟消费者,假烟批发贩必须通过不同手段来发展自己的下线,堪比传销。高级一点的通过网络售假,低一点的通过电话联系定点销售,再低一点骑着摩托车载点日杂品,卖日杂品是假,卖假烟是真,最低的是提着或挑着担子,装点纸钱或茶叶,卖纸钱茶叶是假,卖假烟是真。
(七)假烟的销售
假烟销售的地区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是偏远农村,售假分子利用的就是偏远农村专卖管理力量比较薄弱和烟草公司货源不足的事实以低于烟草公司批发价的价格出售;第二类是经济活跃地区,比如工业区、旅游区、开发区以及国道两侧,工业区、开发区多外来人口,部分消费者消费水平低,销售价格与第一类相似;旅游区、国道两侧人口流动快,且多为外地人,难以维护自身权益,销售价格与真烟相同,有欺诈的嫌疑。
(八)假烟的消费
与假烟的销售相反就是假烟的消费,有什么样的消费群体就决定了有什么样的销售群体。消费群体以自主吸食的为主,至于被骗的消费者用真钱买假烟,因为现在法律的逐步健全,管理的逐步到位,大部分人会通过举报投诉的方式进行解决,只有少部分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甘心被骗,当然也存在买到假烟也不知是假烟的人群存在,这类人缺乏真伪卷烟鉴别的常识和能力。自主吸食的人群一般是社会收入水平较低、地位较低的人群,由于假烟可以用较少的钱买到较高档品牌的卷烟,一来消费得起,二来满足自身的虚荣心。
二、制售假烟存在的原因分析
存在制售假烟行为的原因可以归纳为主观和客观两大方面的因素,触及政治、经济、人性、观念等多个方面。
(一)客观方面
1、制售假烟的历史因素。中国经济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进入商品经济而后发展成市场经济,由于存在某些观念的偏差和引导的失误,给制假售假(假烟仅为其中一类)一个滋生和成长的机会和环境,甚至某些制假重灾区的党政领导干涉打击制假售假活动,使得制假售假“产业”逐步壮大、逐步成熟,到反过来要打击遏制的时候,所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不是几年、几十个人、几百万元所能解决的,就像科幻片所演示的某些妖魔鬼怪一旦成型要消灭它就难上加难。这几年烟草、公安连续对制假重灾区实施打击后,该区的窝点、资金纷纷外移,许多制假分子濒临破产,甚者已经破产,整区没有像样的产业,老百姓失去像以前从事假烟操作可以获取收入的机会,现在已陷入财政危机、百姓“失业”的两难境地,各种治安隐患四处显现。
2、制售假烟的高额利润。第一,制售假烟成本低,利润高。我们拿一包零售价10元的卷烟来做比例,批发价在9元左右,调拨价在6元左右,再扣去消费税、工业企业的增值部分、费用,生产成本价不足2元,其中利润高达300-400%,这也是制售假烟行为屡禁不止的最主要原因所在。再拿笔者所在县前段时间抓到一对夫妻卖假烟的案件来说,所卖假烟中有软、硬中华进价20元/条,售价40-60元/条不等,平均下来一条可以赚取30元,两夫妻一天只要卖个四五条,一天的生活费用就不用发愁了。当然被抓之后的下场就不用说了。第二,制售所赚取的利润远远大于被查处的损失。前些年,在制售假烟的高峰期,制假分子运用的手段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每发一次假烟至少十车,其中一半的假烟就是准备被抓,十车只要五车无事就能赚钱。
3、制售假烟分子的论调。根据制假分子和消费假烟群体的言论,假烟有一定危害性,但究其原料还是烟丝,跟假药、假酒比起来可谓“真”了许多。拿他们的话来说,用工业酒精制假酒、食品添加苏丹红、奶粉添加三聚氰胺等制假行为才真的是丧尽天良。但是,正是这种看似说得通,其实是误国误民的制假分子的言论造成制售假烟分子唯利是图、铤而走险的一大因素,也是为什么会有消费群体存在的原因所在,而且假烟的危害是在潜移默化当中,是属于慢性危害,许多零售户、消费者只顾眼前蝇头小利,而不能把眼光放远开来,也成为销售群体和消费群体并存的另外一个原因。
4、打假的力度和深度直接制约制售假烟行为的存亡。政府部门和烟草行业进驻重灾区打假并不只是在近几年,早在上世纪末,各级政府甚至动用了武警、公安进行打击,但是由于某些人员经不起金钱的诱惑而使打假行动草草收场。这次,烟草行业与公安机关联合,立足烟草行业内部的管理人员,端窝点,打网络,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三次比较,不难看出对制售假烟行为不能放之任之,而要坚决打击,不遗余力。
(二)主观方面
1、贪婪与侥幸并存。由于制售假烟的高利润和制售假烟的非法性,制售假烟分子一方面经不起金钱的诱惑,一方面又害怕法律的制裁,就在这种矛盾痛苦的心理状态下,最后走上一条不归路。其次,有的制售假烟分子唯利是图,不管事败之后的下场,而是只顾眼前可以赚多少钱,可以灯红酒绿,过一天算一天;有的抱着侥幸心理,自以为隐蔽工作做得很好,执法部门很难发现,大不了“破财消灾”,生意还是可以做的,即使被抓了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很有“砍头只不过一个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风范”。
2、自私与无知并存。一方面,制售假烟分子无视法律的尊严,这是无知,一方面,将国家的财税和消费者的腰包占为己有不说,还抛出一套所谓“假烟并不假”的言论来自我解嘲,是相当的自私。这种无视法律尊严,践踏百姓权益的丑恶行止势必玩火自焚。
3、放纵与虚荣并存。有的消费者虚荣心过强,没能力消费起高档烟,仅仅为了一个不要脸的面子,以假乱真,满足一时的虚荣,却给制售假烟分子以机会。
三、制售假烟行为空间将被极大压缩
社会在发展,人的素质在提高,制度在完善,执法在加强,四管齐下,制售假烟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1、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国家综合实力不断增强,等到了烟草税收在国家财政收入所占比重微乎其微,而且整个市场健康和谐发展,制售假烟的利润空间必然大打折扣,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相信没有谁愿意做亏本生意。其次,随着国际控烟形势的发展和烟草框架公约的实施,政府与政府之间必然形成联合打击制售假烟网络态势,制售假烟行为将无立足之地。第三,经济发展了,百姓的腰包鼓了,就不用买高档的假烟来满足一时的虚荣,完全可以从从容容、光明正大地消费高档卷烟了。
2、社会在发展,人的综合素质也不断在提高,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吸烟对健康的危害,在自己不吸烟的情况下,也会对他人吸烟进行抵制。现在越来越多的公共场所,比如车站候车室、公交车、会场等场所都相继成立了无烟区,就是很好的抵制二手烟的良好举措。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家庭、办公场所、街道等将会出现对吸烟者的约束,最终形成吸烟者无处可吸,慢慢的降低吸烟的数量。在这种情况下,真品烟尚难发展,更何况假烟。再者,消费者的法律意识越来越强,通过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对制售假烟行为进行打击,让制售假烟分子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3、法律不断完善,各项制度将会相继建立,最终形成一整套可行的完整的法律制度体系。制售假烟分子在无法律漏洞可钻、执法人员围追堵截的双重困难下,必将覆灭。其次,通过法律的制裁,震慑其他制售假烟分子,使得制售假烟分子惶惶不可终日,最终绝望而去。第三,完善的法律体系必将建立起公安、工商、海关、质检、交通、烟草等多部门的携手合作机制,制售假烟分子将防不胜防,最终被一起消灭。
4、法律完善了,制度健全了,社会监督加强了,人员素质提高了,执法力量将大大增强,集收集、侦破、抓捕、教育于一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物降一物,逐渐降低制售假烟行为的数量,最终将制售假烟行为消灭殆尽。